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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亏（第2页）

谁知道李允根本看不懂她的意思，也并不是她想的那番来意，看着李知月眼睛冲着他眨了好几下，还关心道：“皇姊可是身子不适？”

……

李知月无语凝噎，她面对着李允，谢珩只看得见她背影却也好似知道她那些小动作一般，悠闲地“啧”了一声，出口替她答道：“太高兴了，一想到要画工笔能比同窗进步一大截就激动吧。”

……？

……？？？？

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

偏偏这副离谱的说辞还真有人信，李允在李知月一脸“你要是信了我就倒立画画”的目光下，竟真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赞叹道：“还是皇姊勤勉好学，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实在令人惭愧啊。”

李知月彻底气得不想说话了，恨铁不成钢地收回了目光，手抚上额，心道何必来这么一趟呢。

李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除去他在场三人，两人表情都一言难尽，将登好像吃了酸梨一般，一会儿瞪圆了眼看看谢珩，一会儿又皱着脸看李允。只有谢珩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饶是如此还不慌不忙，悠悠给自己道了杯茶，抬眼望去：“殿下来就是为着这番？”

语气实在算不得好，甚至听上去好像是在说“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你就赶紧滚蛋吧”。

李允望了一眼李知月，目光好似有些闪躲，声音堵在嗓子眼里。李知月架着手撑着脑袋，食指微曲抵着雪白的额顶，正低着头呢，没注意到他的梗塞。

李允又望了眼谢珩，见他目光静然，于是话音一转，道：“允愚钝，此前对画只懂一二，不甚深究，如今画了几张来实在觉得难以下笔，便想着来请左丞指点。但既来的不巧，皇姊找左丞有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李知月听他这么说也不想待了，本来这一趟就是为着给李允说情而来，如今这架势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她该想想怎么为自己说情才是了。

她起身道：“我也没事了，我回宫了。”

李允却也未留下来，反而跟着她一同出去，走了百米仍目光闪烁不时看她，像是肚子里憋了什么话要说。

饶是李知月再愚钝也注意到了，脚步一停，袅袅婷婷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双手往身前一叠，道：“允儿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怎的和皇姊这般生疏了呢？”

皇嗣们之间虽关系一般，但她和李允却的的确确算得上是还有几分亲情的，一是李允脾性好好相处，不如李缜一样性子暴戾容易阴晴不定。二来是李知月毕竟没有母后，宫里就这么零零星星几个妃子，安嫔还在世的时候对她也多有照拂。这是真心诚意的照拂，与杨妃不一般，虽说里头可能掺了几分讨好，但总归是出于本心。

所以她尚有记忆的最早几年里，总出入于安嫔寝殿，安嫔做得一手甜糕香软诱人，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入口的感觉仍是热乎乎的。这也是她明明不算乐意管这些党羽之争的人，却要为着李允跑来掺和他们朝堂之斗的原因，大抵是为着旧情而将善意还之，为安嫔之照拂而偿以回报给其留世唯一的挂念吧。

李允本就在腹中措辞想着如何开口，见她转过来便也不纠结了，直接周全恭敬地弯了腰行了个礼，吓得李知月连忙去扶道：“这是作何？怎么突然行礼？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不能站直了说。”

李允被她扶起来，一双眸子里似静河水面，偶有阵阵柔风吹得水面漾漾，显得没有一丝秽杂的东西，纯净之至。

他道：“多谢皇姊派人保护。”

他这样一说，李知月便懂了他说的是哪回事。她当初闻言他要去南，便叫着元芩派了波人去，元芩做事周全，想来精挑细选地找了不少练家子，只是不能明面上送给他的，不然让外人猜测还以为在防人呢。皇家之事到底是窝里斗，让外人猜测便是掉足了体面，如何也是不妥贴的，于是元芩便是让人暗中相助。

若是无事的话，那就是根本不会出现让李允知道，他这么一谢，定然是人派上用场了。

李知月微微蹙了眉，目光顺着眼尾上下扫视，又回忆了他今日入太史局时走路的姿势，料想是没受着什么大伤，眉心才又慢慢舒缓开。

她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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