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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第2页）

她回头又拿了勺子，对李知月笑道：“喝了皎皎的汤，已然好多了，你劳累了。”

李知月只记得当时好像有些恍惚，好似有细细密密的针脚在心里扎，大抵是因为九岁十岁的年纪懂了点事开始敏感了，又或是一早心里便清楚的东西如今被放在明面了。只眨了眨眼睛想要把雾气驱走，嗓子里自己冒出来了一句“杨妃安好便好”，就礼数周全地行了礼告退，实则是落荒而逃地跑了。

亲子大抵是不一样的，连着血带着筋，只掠过地扫了一眼就能看出他走路姿势不对，身子是不是不爽朗，今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她的手那样欲盖弥彰地藏着后头，这样明显又小心，却待了一刻钟对方硬是没有发现，显得自己这一片坦坦的真心，反而成了痴妄一般的笑话。

于是她便收回了这份期待，将年少时傻傻的一腔热血埋起来，不再对这些本就没有的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懂得了如何叫体面，如何叫周全。就是要点到为止，势头不好就要该放就放，不能陷得太深，以免伤了自己。

她想得太久，眸光四散出去收不回来，就连炉子里的星星之火已经悄悄蔓上手里用来挑火星随意折的枯枝都没发现，直到火星燎了手，才抽开了手乍然回神。

外头的天已经暗下去了，元旦呆在外边迟迟不见离间传来烛光，忍不住叩了叩门道：“公主可是睡了？”

他背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少女身影在阴翳中走出来，显得身形有些单薄。

“逛逛吧。”

他听见她说，语气有些闷，好像不是太爽朗。

元旦不解，只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

结果刚出院门，便撞见了正往她们院子里头来的人，直奔他们休息的院子，眼睛都没歪一下，很明显是专程来拜访的。

罢了，想来这一趟是逛不成了。

李知月压了压情绪，一如平常一般抬起头唤了一声：“叶侧妃。”

来人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状态要好得多，两颊的肉饱满了些，眉目里掺了晚风一般更含情了，想来这段日子过的的确是不错。

她柔柔地行了个礼，温声道：“才听闻公主今日来王府休息，妾便想着来看看公主，不知可有叨唠。”

大多人都是在失意之时拜访得多，得意时还能记挂着、周到对待着的人便是少上不少，但如此才更好能看出心性如何。

李知月本就对她有几分好印象，自然不会拒绝，带了人进院子，推开门道：“请。”

叶浮晓垂着眸子进去，妥帖地将早已灭了的香又燃了新的，这本是下人做的事，她做了便是姿态放得很低。

李知月坐回梨木椅上，元旦燃了油灯，上了壶驱寒的热茶。她抿了口茶，看着面前人在烛光下更显得丰态婉约，道：“叶侧妃近来过得不错。”

叶浮晓只浅浅笑了笑，道：“这是如何不错，都是后院里头的鸟，再不错也飞不出这个笼。”

这话听得奇怪，谁说都可以，但从眼前正春风得意的人嘴里说出来反而不太好听了，好似有些隐隐难言的东西掺在里头。

李知月实在不懂，她连自己的东西都没弄得太清楚，她们这些院子里头的事几乎只靠听说和推测，更是不了解了，只道：“这是如何说？”

叶浮晓笑得有些苦：“命数不就是这般么，起起伏伏，有时候人在云端上，坐不稳就得掉下来。”

李知月手指曲了曲，最后还是把杯子放下来了，目光投向她。

叶浮晓道：“后院里头这么多人，有的恨我如今得宠，有的想拉我下来取而代之，有的等着看我倒高楼，都是心知肚明的东西。我如今得宠，无非是殿下盼着我肚子里头能应了皇诏有动静，一月没有，两月没有，若是再等上三月四月，便是当初有多大的期待后头就会有多大的失望。人一旦被失望，再想做些什么便难了。”

李知月眼睫细微地抖了抖，终究还是无能为力，也不能再多掺和，只觉得这后院是个巨大的囚笼，困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有的疯有的痴，逃也逃不出去。

她只能很没用处地说一些安慰，虽然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终归是一些不切实际的虚言。有人恨无宠，有人却叹有宠，有人三四一伍还在院子里盼个出头，只能说是世道之大，各有各的难处。

她就这样大多静默着，只有时搭几句嘴地陪着叶浮晓聊了整整一个时辰。往日里并没有这么多耐心，连论语都听不下怎能有兴趣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大抵是今日烦心事太多，又莫名地勾起了情绪，于是便浑浑噩噩地想消磨些时间，赶紧到新一日。

叶浮晓自觉叨扰，歉意地望过来，却见李知月笑了笑，道：“无事，我今日得空，乐意听些故事。我送你出去吧。”

叶浮晓这才安下心了，微低着额，跟在她背后出院子，道：“公主金枝玉叶，又受陛下宠爱，将来自己立了公主府招驸马，定是一生顺遂无忧。”

各有各的忧罢了，只不过人在一种境地，望着别人便只能去比较自己的忧。没有就是好命，有就是一样深陷囹圄，自然觉得世上大多人都是顺遂的。

李知月笑了笑，没多说，刚把人送到院落里想回去，却看见院子里头竟然有外男在出府。

王府不似皇宫，皇宫里见外男少之又少，谢珩是陛下特批才可住上一月。而王府虽没那么多规矩，但是这个时辰天色都暗了，再在王府里往来便不太妥善了。

叶浮晓看着她突然站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个大夫，名气挺大，林婉嫦好不容易找来的。她急着调理身子，这大夫隔三差五就得过来一趟，大抵是最近殿下来我这多了，她便急了，现在一日都得来上两三趟。”

李知月没什么兴趣窥私，点了点头，也没记挂在心上。

顾雯雯林景  【海贼王】在伟大航路生存的一百种方式  穿越后带领渔岛致富  敖晴陈幂  赤手空拳来打怪  黄金缘  我本想养老却被迫登基  开局一颗麻辣毛蛋【无限】  这个侦探开挂了  明珠明月  美人酒馆  秦洛齐海  天意昭昭  汴京小食娘  大巫阿涂（折明月）  无限摇一摇  他不好惹  春雪旧局  女主对照组不干了  乌野经理的咖啡果冻投喂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