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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第1页）

这是做皇帝权贵的好处，堂而皇之地选秀，哪怕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依旧可以选十八岁的女子入宫服侍。被选女子还不得反抗，否则全家遭殃。沈凝喝完鸡汤，身上又出了一点汗。不过她刚沐浴不久，不可能再沐浴一次，于是只安静地靠着床头，想等着心静自然凉。姬御苍命人守好这里，暂时出去了一会儿，恰好外面响起管事嬷嬷的禀报声：“王妃。”沈凝转头：“进来吧。”侍棋和侍琴站在床前，看着管事嬷嬷进来，恭敬地行礼禀报：“表姑娘自杀之后被救了回来，一直哭个不停，说知道以前做错了，想求王爷和王妃原谅她一次，她不想嫁给那个杨将军。”顿了顿，“表姑娘还说，若王妃气没消，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她愿意挨打受罚，只要别逼她嫁人就行。”沈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王爷不是责令她禁闭吗？嬷嬷这两天对她很上心？”“老奴不敢。”管事嬷嬷连忙跪了下来，“老奴只是被表姑娘自尽的举动吓到了，才命人特别注意，不敢闹出人命来，求王妃明察。”沈凝淡道：“既然是王爷做的决定，我不会干涉。你去告诉她，就说杨将军是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值得托付终身。只要她嫁过去之后好好侍奉婆母和夫君，安心打理好内宅，杨将军不会亏待她的。”“是。”管事嬷嬷领命退了出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侍琴冷冷开口，“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竟敢对王爷和王妃下毒，若不是看在那一点血缘关系上，她早死了八百次，哪还有机会嫁人？”侍棋弯腰给沈凝拭去汗水：“表姑娘这是嫉妒王妃呢，觉得王妃抢了她的身份，心有不甘，才屡屡以下犯上，可王爷但凡对她有一点心思，又何至于等到今天？”沈凝没说话。她对顾嫣然本没有敌意，毕竟她当初嫁给姬御苍时，从未想过要跟他做真正的夫妻，当然不可能主动给自己制造假想敌。若顾嫣然愿意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那么不管是她和还是姬御苍，都不会在婚事上为难她，给她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职责所在。可惜顾嫣然显然不这么想。嫉妒不甘也就罢了，还蠢到被人利用。哪个达官权贵之家会娶这样的女子做当家主母？不过沈凝随即皱眉。时下稍微有些家世的女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从小接受严格的教导，除了柔顺谦恭、贤良淑德之外，还要学端庄大方、恩威并施的掌家手段。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得有丝毫错处。沈凝曾贵为公主，也被要求学习这些女子们该有的品德，被教导着婚后要相夫教子，侍奉婆母，若不是后来上了战场，她的一生跟寻常高门贵女应该也没什么两样。“在想什么？”姬御苍走进内室，见沈凝又在发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待着无聊？”沈凝回神：“我在想男子可以上马打仗，可以入仕为官，可以行商坐贾，女子却一直被要求做一个贤内助，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姬御苍道：“这是男女分工的不同。”“你觉得这种分工合理？”姬御苍表情有些微妙：“那凝儿觉得男人在家相妻教子，让女子出去抛头露面？”沈凝皱眉：“倒也不必如此绝对，应该有折中的办法。”“女子虽柔弱，却也并非没有可打仗的巾帼。”姬御苍目光落在她脸上，“如凝儿这般不输男子的女子，确实应该得到重用。”沈凝摇头：“女子天生力气不如男子，自幼被束缚于闺阁，想练武很难，而且军营中多是男子，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允许女子上战场？但读书不同，富贵之家女子大多从小饱读诗书，亦不乏心怀天下胸襟广阔的女子，她们应该和男子一样拥有科考入仕的权利练。”姬御苍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男为女纲。男人们认为这是上天给男人和女子各自定下的规矩，轻易违背不得，所以凝儿倘若想给女子们争取权利，首先自己得站到权力巅峰，手握绝对的话语权，或许才能改变一二。”沈凝敛眸未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姬御苍心知沈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茬，起身走到门前问了几句，得知管事嬷嬷来过，又听说顾嫣然闹着不愿意嫁，表情微冷，唤来凌风：“嫣然居那边派人守着，后日一早顾嫣然出阁，期间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王妃静养。”“是。”接下来两日不管嫣然居再怎么闹，一点动静都传不到锦麟院。哪怕顾嫣然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侍女们也不敢阻拦，只是一遍又一遍收拾着她制造出来的狼藉。姬御苍却并不惯着她，这几日之内砸碎的所有东西全部从她的嫁妆里扣除——因为王妃身子不适，顾嫣然的嫁妆除了之前姑姑留下给她的一些，其他的就是管家、账房和管事嬷嬷这几日拟定出来的清单，交给姬御苍过目之后准备下来的。因为这次大婚是仓促定下且带有惩罚的意味，所以顾嫣然嫁妆并不算丰厚——相比摄政王的表妹这个身份来说不算太过丰厚。但只要顾嫣然嫁过去之后安安分分过日子，这笔嫁妆足以支撑她在杨家过得滋润。再加上因为是续弦，娶妻的杨将军年已不惑，成婚的声势并不算浩大，中规中矩，顾嫣然怀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恨，在姬御苍精心挑选的几个陪嫁护送下，坐着轿子离开摄政王府，前往她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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